Chusingsing✨

谢谢。

【织太】遥不可及

🌸我没有被你改写一生怎配有心事。

    我没有被你害过恨过写成情史 变废纸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《春秋》


🌸if线的混乱OOC产物


🌸3000+短打




  

  

  

  1.

  十六岁以后,太宰治总在做一些光怪陆离,不可追寻的梦。红发蓝眸的男人挥之不去,又遥不可及,猛然惊醒,处于一片黑暗意识还未回笼时,他沙哑声音叫出来的,是“织田作”。那么是在叫谁呢?太宰治也并不清楚。是那个世界里拥抱过,那样亲密地坐在一起喝酒聊没营养的口水话的织田作,还是素未谋面在写小说的织田作呢。

  不过很快他就没再梦到过了,在十八岁的时候。他坐上了港口Mafia至高无上的位置,忙于谋局,数不清的文件,会议,要见的人,要对付的敌人。那条关于他上位以后从没睡过觉的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,睡眠时间被压缩得极少,眼下的黑青和苍白的面色从未消失过。

  身体亏空得过于厉害,私人医生不止一次告诫他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。最严厉的一次断言照这样下去,他活不过二十五,然后就被中原中也一脚踹出了房间。

  “好了,中也。”太宰治轻咳两声,制止了愤怒的干部。他坐在黑暗处,年轻而苍白。房间陈设也是黑白灰的冷淡色调,让他几乎变得透明,只剩下那条红围巾蜿蜒落下,猩红得像血。

  医生留下药后就利索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。中原中也翻看检查过后,重重地放在了首领极为昂贵的办公桌上,语气凶狠地让金贵的首领好好吃药。

  然后好被他亲手杀死。啊啦。太宰治在心里默默补充,屏退了所有人,于黑暗中藏身。他总这样和黑暗化为一体,普通的黑暗爬上他的身体,他散发出来的黑暗再充斥每一个角落。这个首领办公室也许久没有见过太阳了,连带着自身会闪闪发光的珠宝名器都失去颜色。

  

  好吧,除了那条红围巾。简直让人怀疑那是新鲜血液制成的某种武器,永远刺目。

  

  

  

  

  2.

  太宰治有时会挤出一些时间去那间西餐店吃超辣咖喱。可是他太忙了,出行又那样麻烦,太多人在暗处虎视眈眈守着他的项上人头。所以整整三年,他踏足这里的时间屈指可数,老板的生意很好,并不会记住他这个安静坐着就会和黑暗交织在一起的青年,当然,他也,一次都没有,见过,织田作。

  除了这里他没有可以遇见织田作的地方了,男人不会去Lupin。

  这里就变成了他和织田作的唯一一个共通点。

  可触之处才是真实。

  不管是曾经的记忆还是梦,对他来说都太遥远了。就像虚拟世界的一串数据处在他的脑子里,可视,可听,他们曾指尖相贴,曾紧紧拥抱,第一人称视角的一切那样真实,但太宰治不曾拥有过那样真实的温度。

  他只是一个空有过去的人。

  他只是一个怀揣记忆的人。

  并没有温暖的胸膛填补怀中空缺,并没有温暖干燥的手十指相扣。

  倘若抬起手——

  ——只是一团冰冷的空气呢。

  太宰治从不深想,只数着那些又少又珍贵的记忆,一步一步往前走,谋他无人知晓的局,走最孤独的长路。

  

  又是一次难得的,挤出来去吃咖喱的下午。太宰治带了一份蟹肉罐头,脑袋传来刺痛,第一次走歪了路,拐进了一家咖啡厅。

  

  店里放着温柔又哀情的音乐,开着昏黄温暖的灯。工作日的下午没什么人,只有些许杯匙碰撞声。

  

  太宰治站定片刻,想起来漩涡,应该是没机会去那里喝咖啡了。他转身准备离开,却瞥见了一个人影。

  

  红发。蓝色眼眸。带着一些胡茬。沙色风衣。

  

  他几乎像被异能骤然定在原地了一样,只剩下可以活动的面部,露出那样惊惶失措的表情。微张的唇动了动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像是被打捞出来的海鱼,眼睛也直勾勾地睁着,甚至说,瞪着。

  好吧。

  好吧。

  太宰治,这是第一次见面。

  这居然是第一次见面——呃。

  呃呃呃呃!

  

  骤然心里惊涛骇浪思绪翻涌,可面上却像失去指令的机器人,硬巴巴伫立着,时间太长,引起了店员的注意。

  

  “先生,您还好吗?”

  

  太宰治瑟缩一下,从紊乱尖叫的精神世界里抽离,身体慢慢放松下来,跟着店员去了前台点单。在路过织田作之助身边的时候,四肢格外不协调,手指攥紧了衣服,脚步僵硬。

  

  “请问……我可以坐这里吗。”

  

 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,可惜有些沙哑。

  

  织田作之助刚刚就注意到了他,一个像影子的人。咖啡厅里座位还剩很多,面对这个奇怪的问题和奇怪的青年,他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。

  他的允许像是某种稳定剂。织田作之助并不认为自己有这种能力,可事实的确如此——青年像得到了赦免,小口小口急促地汲取新鲜氧气,一瞬之间活了过来,那只唯一露出来的眼睛也被点燃了一样,亮晶晶看着他。

  

  啊。真是个奇怪的男人。

  

  织田作之助面无表情,喝了口咖啡。

  

  太宰治抬了抬手又放下,露出一个似笑非哭的表情。熟悉又陌生的织田作,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。那些早已死去只剩余温的记忆都沸腾起来,叫嚣着,悲鸣着,他想孩子气地笑,说说自己最近偷闲研究出了奇怪的东西,可又情怯地,快要哭出来。

  

  青年扣了一下杯把,指腹划过55度的杯壁,被烫了一下,身体轻轻一颤,然后盘旋在心里的话就抖了出来。

  

  “我本来……是要去吃超辣咖喱的。”

  

  织田作之助的目光扫过他的蟹肉罐头:“这样啊。”

  

  青年推了推罐头,像小猫爪子那样。

  

  两个人相对无言,默默喝完了自己的咖啡。太宰治心里想来想去说什么,可这次见面太意外了,他完全,一点,都没有准备,乌青的黑眼圈和白的像鬼的面色,一吹就倒的竹竿身形。而且老实说,他从去西餐店三次都遇不到织田作后,那里就变成和Lupin一个性质的地方了,给他的记忆增加真实感,不那么触不可及。

  真糟糕啊,大概比被敌人砍下来脑袋都糟糕。

  

  织田作之助就要起身离开。

  

  青年慌张地倾身:

  

  “要一起去吃超辣咖喱吗?”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最后两个人一起坐在西餐店里。

  

  老板乐呵呵地端上来咖喱:“您的不那么辣的超辣咖喱。”

  太宰治有些意外地抬了抬头,他并没有说要少放辣。

  老板笑了笑,解释道:“我记得您喔!每次您都要不那么辣的超辣咖喱。”

  青年握紧了勺子,指尖泛白。真是意想不到的答案,居然……被记住了吗。

  而织田作之助从他不辣的超辣咖喱再看到他的蟹肉罐头,心里想:这还是个小孩子。只有孩子才会吃这样的不辣咖喱。

  太宰治进食速度很快,让人很难从他身上感受到吃饭带来的乐趣。一口消失后马上接着下一口,迅速又优雅解决完整盘咖喱,歪头看着织田作。

  夜晚将至,夕阳的暖光打在男人侧脸上,静谧又动人,像曾经无数次那样。不过这是身为首领的太宰治第一次见,和记忆里不一样,男人真的坐在这里时,触动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。

  看着看着,咀嚼的速度变得慢下来,滚烫的辣切实地划过喉咙,他呛咳起来,撕心裂肺地。

  青年迅速扭了头,但织田作之助还是看到了他泛红的眼尾,递了一张面巾纸过去。

  

  “要小心辣度无法承受的咖喱啊。”

  

  

  

 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,不肯扭头回去,别扭地接下了那张纸。

  

  

  

  “是啊……要小心超辣咖喱。”

  

  

  

  

  

  3.

  第二次有意为之的见面很快来临,不过也是最后一次。

  大概因为知道是最后一次见面了,太宰治轻松很多,像无数次预演的那样,轻快得仿佛一个少年,兴致勃勃地聊起自己的硬豆腐,那样奋力地想要让这里变得和记忆里无数个普通夜晚一样。

  ——隔了一个座位。好吧,有点远,或者说,太远了。那段空间被斩断了,连空气都无法通过。

  ——新鲜的螺丝锥子,没有苦精。空落落地被摆上桌,然后再也没动过。是不被信任的标志,刺眼地放在那里。

  ——“但是被一个刚认识的人作保,也太没有说服力了。”

  ——一把手枪。

  

  

  ——“不要叫我织田作。”

  

  

  

  

  太宰治失去了呼吸的能力。

  好吧!

  好吧!

  他知道自己不该奢求太多,可是。

 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。

  

  这是织田作啊。

  

  

  

  这是,织田作啊。

  

  

  失去呼吸功能的人还可以活下去吗?太宰治以往不知道,但按照现在来看,答案是可以。他如同行尸走肉般站起身,从骨头里发出的痛哭声音咯吱作响,简直下一秒就要散架,然后碾为灰尘。

  他再没有机会,拥抱这个男人。

  一次都没有。

  一次都没有。

  哪怕指尖相贴都没有。

  连温度都不曾拥有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4.

  总部大厦楼顶。

  

  这一次,他终于迈过了跨越灰暗的一步,落入无尽的黑暗之中。

  

  

  

  说实话,没能看到织田作即将写完的小说挺遗憾的,不过以后很多人都会看到,不会少他一个,没关系。

  

  

  没有拥抱过,没关系。

  

  

  没有一起喝过酒,没关系。

  

  

  什么都没有,但是都没关系。

  

  

  

  真是一条,漫长的路呀。

  

  现在终于,要回家啦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5.

  快跑。

  

  快跑。

  

  快跑。

  

  快跑快跑快跑快跑快跑。

  

  

  织田作之助绕过拥挤的人群,竭力向前跑着。天衣无缝不断发动,预见的却都是相同的结局。

  如同黑鸟一样的青年,极速坠落中。

  

  那样痛恨的,无法挽回的结局。

  

  

  港口Mafia的楼太高太高了。最后他甚至不能抱起太宰治的尸体,因为无从抱起,只有四分五裂的,血肉模糊的。织田作之助定定地站着,无法遏制的画面不断回响。笑眯眯的年轻干部举起他的酒杯;围巾猩红的首领调制了一杯螺丝锥子;像黑猫一样的少年解开箱锁;暴露身份的青年被自己用枪口对准。

  

  

  “织田作。”

  

  

  “织田作。”

  

  

  “织田作!”

  

  

  “织田作……”

  

  

  

  

  那是他曾经偏爱的,孩子啊。

  

  

  

  

  尾声.

  其实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。就像死过一次,又重新活过来了一样。这一次,他救了更多的孩子,写了小说,获得了新人奖,去往光的那一面,但是永久失去了太宰治。那个曾经他临死前也要推去光明里的孩子,因为他活在黑暗深处,坐在那高寒王座上,日复一日,实行着他的计划。

  最后一次见面时的字字句句烙印在心口,太宰治孩子一样的笑容,少年一样的清脆嗓音,和坚定又清澈的目光。

  应该多听他说说话的。明明看到了那双渴望倾诉的眼睛。

  不应该拿枪口对着他的。

  不应该…………

  不应该不许他,称呼自己为“织田作”的。

  

  

  

  最近侦探社的大家发现织田作之助一直没什么精力的模样,像是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。他总是沉默,连那些拉着他说话的老人都少了许多,那样沉默着,像是心脏被剖开一个口子,往外涓涓流出的不是血,是黑色的空气。

  无人理解的,不可言说的,逝去的。

  

  

  织田作之助有时候会很想和谁讲讲太宰治。不仅仅是已经死去的港口Mafia首领,更是他的挚友。

  他的挚爱。

  哪怕是隐去姓名模糊身份也好,但等开口时却发现,他做不到隐藏太宰治的名字。

  

  那样刻骨铭心的一个名字。

  

  

  后来他又尝试写下来,一切很顺利。不管是在厨房还是阳台,关于太宰治,他有太多可以写的东西。只是大部分名为遗憾。无法挽回又痛惜地,洋洋洒洒几万字。

  

  

  最后变成废纸了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  “……玫瑰……?这样的标题……织田先生,这是什么?”

  

  

  

  “一份很重要的手稿。”

  

  

  “诶?!既然很重要,为什么要毁掉?”

  

  

  

  “啊……。”

  

  

  

  “因为很重要。”

  

  

  

  “……意外地有道理呢……不过织田先生是都记住了吗?”

  

  

  

  

  “嗯。”

  

  

  

  “全都记住了。”
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END.



*520快乐,吃我一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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